2017年10月22日

《斜門歪道:近代哲學的驚世起源》試讀:序言

BY YMSTS IN No comments

作者:史蒂芬納德勒(Steven Nadler)、班納德勒(Ben Nadler
譯者:胡訢諄


十七世紀發生一些不得了的事,範圍遠至宇宙,影響攸關切身。一六〇〇年代的哲學家們希望重新認識宇宙,全新思考自我。或者,更精確地說,既然哲學家對於世界如何運作、我們是誰,沒有一致的答案,他們便開始尋求新穎的「方式」思考這些問題。他們爭論身體是什麼做的,又是什麼令身體移動,他們對於神的存在以及神與世界的關係抱持著不同觀點。他們辯論知識是什麼,又從哪裡來。許多「新的」哲學家相信,就形而上與道德的觀點來說,人類是特別的,主宰自然的法則不適用人類——我們擁有靈魂與自由意志。相反地,其他人堅持,我們不是自成一格的「王國」;我們的身體和我們的心靈,如同任何其他事物,都是自然的部分。有人甚至大膽地提出,我們就是移動的物質,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,因此我們不比石頭或樹木擁有更多決定原因的自由。



原圖文書內插圖,時報文化授權刊登


但儘管論點不同,這群思想多元且熱愛爭辯的哲學家都同意某些基本假設。他們相信較老的、中世紀時期理解世界的取向——訴諸精神層面與神秘力量、捍衛基督宗教的教條、全心信仰亞里斯多德或柏拉圖的理論而不加批判——已經行不通,而且需要更有用、更獨立的思考模式取而代之。他們相信自然哲學(我們現在所謂「科學」)應該以親切,而非曖昧的方式來解釋事物。最重要的是,他們堅持,哲學思考不該鑽研古典作家的理論有何不同,或是宗教權威要求什麼,而是根據清晰明辨的理性思維,以及明顯的證詞和經驗。







原圖文書內插圖,時報文化授權刊登


歐洲歷史最輝煌的世紀是哪個?許多有力的論證回答是公元前四世紀的雅典。當時在伯里克里斯(Pericles)統治的民主風氣之中,培育蘇格拉底、柏拉圖、埃斯庫羅斯(Aeschylus)、索福克勒斯(Sophocles)、亞里斯托芬(Aristophanes)。或是,十二世紀,見證了亞里斯多德復興,以及大學與高等學術研究興起。當然,不能忘了義大利的文藝復興時期。但是,對哲學而言,很難駁斥這個輝煌的頭銜不是頒給伽利略、培根、笛卡爾、霍布斯、波以耳、史賓諾莎、洛克、萊布尼茲,和牛頓生活的十七世紀——當時,近代形上學與知識論興起、自然知識突飛猛進、公民與國家建立起全新的關係——這是一個百家爭鳴的世紀。我們現在的思維模式也許和近世的哲學家不再完全相同。但是我們看待世界以及自己的方式,卻是源於他們極富創意的企圖,以及當時興盛的哲學探索。或著該說,這些哲學家之間的論點多少差異,甚至有些私人恩怨,也許正是因為他們生在一個政治與宗教動盪不安的時代。

本書當中所有的哲學家真的都是「邪惡」的嗎?如果「邪說」一詞是指倡導與傳統真理相反的言論,無論是科學、宗教、哲學、經濟學……等,那麼他們就是了。事實上,有幾個哲學家曾被某些宗教體系正式宣告為「邪惡」。布魯諾與伽利略,不用說,都曾因此遭到天主教會處罰;史賓諾莎則由於「惡劣邪說與妖魔行為」被阿姆斯特丹的葡萄牙裔猶太社群開除。而且,完全不假,本書舉出的哲學家,每個人都有著作列入梵諦岡的《禁書索引》(Index of Prohibited Books)。布魯諾、伽利略、培根、笛卡爾、霍布斯、帕斯卡、史賓諾莎、阿爾諾、馬勒伯朗士、波以耳、洛克、萊布尼茲、牛頓,通通都在黑名單裡。中世紀和近世的宗教權威有時候不太知道如何分辨獨立思考和邪說。



《禁書索引》(Index Librorum Prohibitorum


在這本圖文書中,我們說的故事,是哲學史上最輝煌的時代。但我們描繪的思想家並非完全棄絕前人的概念框架;即使經過知識革命與「典範轉移」,他們仍然保留與過去的關連,而且歷史時期的區分總是後見之明比較清晰。如同許多近期的學者表示,許多十七世紀的哲學尋求同化、調整或提升學術思想,而非全盤否定過去。同時,這些近世的思想家,其實他們非常清楚意識自己正要轉變哲學,引領哲學走上新的路線。從十七世紀第一個十年的伽利略,到笛卡爾,到十八世紀之際的萊布尼茲與牛頓,都是真正精彩的開始。


本文由時報文化授權刊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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